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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义英:为什么这么有趣、清晰的人会创作出超难的音乐呢?
阿水
大友义秀的新书打破了前卫音乐家都是阴郁古怪的印象。很多人潜意识里认为音乐人选择加入这个行业是因为他们只擅长通过音乐“表达自己”。尽管精彩而真诚的音乐家书籍层出不穷,但这个神话仍然难以打破。
《我成长的音乐时代》是最新一本书,它打破了这个神话。国际知名的大友义英(书的腰带上如此写着)像漫画作者一样描绘了他从出生(1959年)到学业结束、进入大学(1978年)的生活。信息非常丰富。每篇文章末尾都附有详细的个人注释,是对那个时代日本文化和音乐的完整第一手资料。
大友义秀谦虚地说,他看似写得洒脱、洒脱,实则绞尽脑汁,查阅大量史料,拼凑出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轨迹。然而,他确实有惊人的记忆力。他清楚地记得五岁之前在母亲位于横滨的老房子里举办的周末聚会,美味的御好烧,还有坂本圭的黑胶唱片。
大友义英是出生于横滨的孩子,在团地(20世纪60年代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期间密集修建的公寓楼住宅区)长大,邻里交往密切。他的父亲是一位内向的电气工程师,母亲是一位开朗的家庭主妇。回忆录和自传作品通常具有独特的品质。虽然是自己写的,但很难体现作者的个性。大友义秀的书却并非如此。
他有两项才能:记忆力和写作。首先,我总能怀着极大的热情回到三岁、十岁、十五岁、十八岁时的自己。当我写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的状态,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第二,他像普鲁斯特一样,全心全意地写出当时的情景,但同时又可以随时跳出记忆的牢笼,清醒而尖锐地加上几句评论,调侃甚至大笑。那时的自己,也为别人付出了很多。的宽容。各种视角的作者和过去的少年和平共处在同一个人身上。自称脸皮厚、不怕出丑的先生,写这些有趣又可读的连载文章,就是想和大家分享他的过去。
自由爵士和自由意志是你我的两条线索,可以视为构成大友义英这个人的主要特征。
在一个开明、充满活力的时代,大众文化可以与小众文化共存。小学生很喜欢看《铁甲战士》,每年夏天日本电视台都会重播。作曲家山下武夫创作的前卫音乐和自由爵士配乐即使对于孩子们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他的作品已经融入大众文化体系,并通过每一部动画注入到日本孩子们的心中。大友义英大胆猜测,为什么后来日本出现了一群喜爱这种音乐的怪人呢?一定是因为他们在漫长的暑假里看过《铁甲》、《鲁邦三世》、《超级喷气机》等动画片,熟悉山下先生的怪异配乐……
什么是自由爵士乐,什么是即兴演奏?这些“终极”问题是大友直到本书接近尾声时才提出的。他没有给出答案。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但当谈到自由意志时,这条线时不时地出现,让我们知道大友先生对此的看法。
在多年来的采访中,他多次表达了对福岛的厌恶。想象一下这一幕的影响。一个在自由环境中长大的城市孩子转入一所所有小学生都穿校服的学校(横滨不使用校服)。进入初中后,男生被要求剃光头(虽然学生手册中没有提到这一点),并穿着看起来像一块巨石的校服。当然,大友的斗争失败了。他还被要求统一唱歌。福岛的合唱活动在当时的日本享有很高的声誉,被称为“东方的维也纳”。大友先生对成员们微笑着唱歌的样子深感厌恶。为什么要有音乐测试?为什么每个人唱歌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地微笑?情绪可以教吗?大友对福岛的所有不适都表明了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的父亲和母亲在书中并不经常出现。偶尔出现是一种支持的姿态。他们并没有评论儿子的学习成绩差和叛逆,而是给了他简单而闪亮的人生指导:只要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大友义英的父亲经历过战争,大概体会过在统一思想的束缚下窒息的感觉。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像西方的年轻人一样有个体意识。他对大友说:就披着自己的旗帜去打吧(大意)。
大友在撰写连载专栏时,发现自己的生活和情感都与音乐息息相关。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音乐迷,天真、热情、不学院、不偏不倚,永远忠于自己身体的感觉。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不思考、只用身体感受音乐的音乐迷。只是他很少将自己对音乐的“思考”和“理解”写进自己的文章中。他总是尽可能清晰地提供环境和心理描述,记录有趣的情节,以及听到某种音乐时最直接的反应。
于是,这些文章就清晰如一碗水,清晰如书封面上身穿学生服、手拿钢琴、笑得像小鸡一样、幸福的大友义英。
他写道,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智力和意志力一般的人。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音乐,除了做音乐我不会做其他的事情。他一次次满怀希望地组装收音机,倒带录音歌曲,学习民谣吉他、电贝斯、电吉他,希望能找到一条自己可以追寻的音乐道路。带着新乐器光荣入学,又用报纸包着乐器狼狈离校的经典场景一再上演。好在大友脸皮厚,无论遭遇多少挫折都没有放弃音乐。
虽然痛恨日本学校中依然盛行的战后集体主义,痛恨一切抹杀个性的集体活动,痛恨不宽容的男性意志,但大友绝对是个直男。高中祭期间,乐队的活动就像“发情的昆虫”一样试图吸引女生的注意,可惜最终以失望告终。他喜欢的女演员山口百惠和小林麻美,有着相似的美貌,小眼睛,清透的脸,神秘感,至今仍令他着迷。
爱、音乐、舞蹈、劳动、面包、肉和酒是生命的实体。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而演奏、唱歌或跳舞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孩子们明白这一点,但许多成年人却不明白。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从事音乐的人成名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我现在是一名艺术家,所以我不会被荷尔蒙驱使去创作音乐,音乐本身就是神圣的目的”这样的严肃想法。大友义英是比较真诚、诚实的。他的乐队因学园祭未能引起女校学生的注意而感到沮丧。成员们互相安慰道:“我们不是为女孩子做音乐的。”他们即将走上成人自欺欺人的道路。幸运的是没有。年事已高的大友义英仍然深情地写着自己仰慕的女演员和女孩,思念之情透过纸背闪闪发光,真是太好了。
情感萌芽,初恋无疾而终,大友高考落榜,成为夜总会“职业音乐家”的计划也落空。他即将年满18岁,成为一个成年人。他的未来是什么?如果有人因为大友义英的音乐成就而读这本书,他会更关心这件事而不是他对女性的爱。我只是啰嗦了一大堆,其实我是想给大家解释一下,无论年龄多大,永远涌动的爱之心,就是自由爵士乐和前卫音乐的发生器。
大友义英
大友的高中里出现了山下洋介、阿部薰、高柳正幸、远山太二等大佬。高中时,他在福岛,心却在东京。一有机会,他就去东京观看地下表演,并开始阅读有关爵士乐的书籍和杂志。在此期间,阿部薰每月都会在福岛的Passe-Temps Cafe表演一次。大友不懂阿部薰(当时只能听懂山下洋介三重奏),但他却被它深深吸引。他参加了每个场景,但从不打电话给朋友,他不明白为什么。
对他影响最大的是高柳雅之的“New Band”在涩谷的演出。两把电吉他、萨克斯、贝斯和两套鼓,数十分钟的巨大音量冲击。 “因为音量太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压在椅子上。演出结束后,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与其用耳朵听,不如用身体去感受。” ”听完表演后,他一头雾水(或许是筹划良久,无意中进入了一家脱衣舞俱乐部,对舞者的丝袜和香水味“身体做出了异常反应”……
就是这么直接。当大友义英后来遇到“个人史上最难理解的音乐”、“最强指导者”德里克·贝利时,他在心里感叹“世界上充满了困难的事情”,他的身体再次被摧毁汉·本宁 (Han ) 格拉姆、埃文·帕克和德里克·贝利三人组的《肺地形图》超响亮音量重磅来袭,“所有烦恼都被吹走了”。
但生活又怎能永远如此无忧无虑。无论你用身体去感知音乐,还是用心灵去思考音乐,青春终究会过去。除了未来之外,还有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在前方等待着他。
阿部薰突然去世,他的问题被“转移”给了大友:什么是即兴创作? Passe-Temps咖啡馆突然从沉浸式的色彩变成了遥远的黑白。年轻人都老了。大友穿过时光隧道,望着平时只有寥寥几人的店面,写道:“那是一个连‘即兴’这个词都显得新鲜而精彩的时代,是一个我相信另一边还有自由的时代。 ..”他在那个时空中遇到了爵士乐评论家副岛辉人,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副岛去世。
是的,曾经那么活泼有趣的副岛先生也死了。每一本回忆录性质的书都不可避免地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副岛在公开的遗书中表示,他将搬到京都(实际上是家族墓地)。大友信以为真,还给他发了邮件讨论工作……最后,他心里充满了悲伤。世界似乎也变得更糟。对方可能没有自由。他曾经设想的美好未来,一个充满先进技术、爱、和平、自由、多元价值观、人民和国家平等的未来正在分崩离析。
“像我这样看待世界的人,依然能够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像Passe-Temps这样的爵士乐天堂,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是大友良英的立身之本。但是,但是……写得这么好的大友义秀终于承认,文字无法达到的地方,也许只有音乐才能达到。
“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创作这种音乐?愤怒?尖叫?不,不。绝望?喜悦?自由?不,不,这不是可以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那么就只能是,“郑——郑郑——丁——”。